我們在這兒大家聚到一起,穿衣服應該一個樣子,一切一切都應該一樣,不應該自己做一個特別的樣子。好像拜佛,大家都在拜凳上拜,我們也不可以例外的在樓板上拜。大家腳底下沒有踩著什麼,我們不可以自己就做一個特別樣子,腳底下墊上東西。你腳要是怕冷,可以穿多一雙襪子就夠了,有餘了。你另外腳底下墊上東西,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?旁人沒有,你一個人弄那麼特特別別的樣子,別出心裁,這叫出眾;出眾的人是不共住的,因為你不是「一合相」。
大家在這兒拜佛,都要人家怎麼樣,我也怎麼樣,不能你這樣,他那樣,弄得參差不齊的。就像坐禪,或者念佛的時候,不能披毯,也不能用公家的毯子來蓋在腿上。你腿上怕冷可以穿多一條褲子。你不要那麼貪漂亮,不要那麼貪華美,然後坐著就覺得冷了。你既然沒有這個本事,為什麼不穿多一點衣服,要蓋上毯子?在中國禪堂裡沒有用什麼東西來蓋著腿的。蓋腿只是用自己的棉袍子,或者穿的長衫來蓋一蓋,沒有另外拿一床毯子或者一個被來蓋腿的。這都不是「一合相」;不是「一合相」,就不是大家的同道者。
自己有什麼毛病,就應該自己多穿一點衣服。說:「多穿一點衣服打坐不好打。」你打慣了也就一樣的;你不習慣,才認為不好打。我穿得再多,穿棉褲棉襖,我都可以結雙踟趺坐的。我這麼大的年齡可以這樣做,我不相信你們年輕的人不可以。就因為你們沒有志氣,沒有忍苦耐勞,沒有能忍人所不能忍的這種精神,所以這個也不行,那個也不行。為什麼被人家逼迫的就可以?自己就不能立定志氣,行人所不能行呢?為什麼自己要那麼草包?那麼沒有用?你要不真正用功修行,這叫造罪業。不要說你沒有功德,就算你做了功德,也不能平均你造的罪業。罪業重,功德輕,沒有什麼德行來做基礎,把光陰都空過了,把歲月也都白搭上了,所以我們在這個地方要痛加針砭,痛定思痛,不要好逸惡勞,吃一點虧的事情就不做,處處想佔便宜,躲懶偷安,什麼事情都敷衍了事,苟且偷安。
人人都像這樣子,那道場是不是要關門了?在以前金山寺一開始的時候,大家都忍飢、忍痛、忍寒、忍苦,那麼樣子晝夜不停地來念六字大明咒,常常用功修行;現在的人就做早晚課都躲懶偷安,遲到早退,正做功課的時候到廁所去,在那兒躲懶偷安。這樣子你心到底到什麼地方去了?沒問問你自己?
再不就是裝病。你有病要告病假,真正有病的可以說有病,不能裝病;不能早上爬不起來,睡不醒覺,叫大家都等著自己。哪一個堂裡頭的人,大家到大殿去做早晚課,一定要一起走,不可以一個一個的單獨行動,要把人都叫齊了在那兒等著。如果有人不起來,大家都等著這個人。為什麼都沒有做早課呢?因為都等著這個人,這是要有記錄的。如果這個人沒有病故意晚起來,這要遷單,不共住的。無論你出家多久,都是一樣的,照辦可也。你不隨著眾,你出眾,這都是不共住的。人家能起得來,你為什麼起不來?你晚上幹什麼來著?又沒有夜生活,為什麼那麼晚起身?這多醜啊!多丟人啊!你出家,這出什麼家?一點苦也不能吃,你連早晚課都不能做。你怎麼修行?你說你用功,這完全是假的,完全在那兒騙人,打大妄語,自己太不自愛了。
做早晚課做完了出堂,必須要一起走,誰也不可以先跑,現在越學越沒有規矩了。這兒離佛堂遠,你也單走,他也單走;你幹什麼他也不知道,他幹什麼你也不知道,我們大家必須要互相都知道,不能單獨行動。誰願意單獨行動,誰就要離開萬佛城,這不共住的,無論你出家多久,也是不可以的。
越久越要做別人的榜樣。你不能做人的模範,你出家老了,年頭多了,人家都照著你學習;照著你學得這麼好吃懶做,躲懶偷安,這怎麼可以呢?平時你嘻嘻哈哈的,做功課的時候你沒有精神了。我本來還要罵人來著,不過我有同參道友,我的善知識,他叫我不要罵人了,叫我不要造口業,說我罵人將來會墮地獄的。我說:「我願意人家好,我就墮地獄我都願意的。」他說:「不可以,不可以。」那麼我就不可以了,不罵你們這些個老佛爺了。你們還笑呢!真是無慚無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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